藏识|以激扬宗风为己任 以道法未得其传为己忧——三月十四 痴绝道冲禅师圆寂纪念日

编辑:两车 日期:2023-05-03 08:40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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毅然归隐


淳祐四年(1244),诏迁师住灵隐,说法飞来峰下。于农历七月十四日,入院。因追念此处是祖师密庵咸杰、师伯松源崇岳弘道之地,思量如何振起祖风,不料遭遇“灵隐寺菜园事件”及不满其意者的阻挠,于是有了终老故山的想法。


所谓的“灵隐寺菜园事件”大致是这样的:理宗有诏夺灵隐寺之菜地为阎妃之父建造功德寺。师力争不得,遂鸣鼓升堂,曰:“欲去不去被去碍,欲住不住被住碍。本无碍,十洲三岛鹤乾坤,四海五湖龙世界。”言毕,下座便行。朝廷及禅师好友殷勤挽留而不肯:京兆尹赵节斋汝愚遣属官追至苏台(《退灵隐》诗一首,以婉拒赵节斋之请,诗云“丛林虚得誉,无一补宗门。有误王臣鉴,徒沾圣主恩。岂堪持鈯斧,只合傍云根。默感始终惠,此生难尽言”);朝廷以虎丘寺(今江苏省苏州市金闾区)赐其养老;留守赵虚斋以夫以蒋山寺礼请,均被师拒绝,遂去杭州而归隐金陵玉山庵。



淳祐八年(1248)春,阿育王寺住持笑翁妙堪禅师圆寂,育王散席。当时禅林诸老落落如晨星,惟师是丛林尊宿;且朝廷以为育王是大觉禅师故地,不可轻易交付他人,于是大众举荐师于朝,日夜盼师出山。六月,朝廷下诏请师住育王,使者三返而不起。


淳祐九年(1249),师访丞相游公似、侍郎沧州程公许于苕溪(今浙江省湖州市)的私家宅邸。返程途中,遇到京兆尹赵公节斋命人遣书而至,相邀至郡治,流连二十余天。其时,赵公创建法华寺,欲礼请禅师为开山第一代祖师,恳请再三,师才应允。


八月,师未至法华寺而朝廷下诏,请师住临安府之径山。禅师说,先前允诺法华之请,固不可违,君主之命又怎么可以回避呢?不赴法华则有失诚信,违径山之命则是不恭。有失恭敬与诚信之人,又怎么能为后学树立榜样呢?于是,九月,师赴法华开堂;月余,领旨去径山。农历十月二十九日,入院。“于是一众响合,欢声若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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径山坐化


禅师住径山不久,就染病在心膈之间,日常饮食开始减少。从这一年冬天到明年春季,师虽因病而形体羸弱,但上堂说法、提携后学,依然如平时一般静明。



淳祐十年(1250)农历三月六日,师突然手书龛记,写下得法缘由,其中有言:“凡六处所聚,兄弟不可谓无。只是用翳睛法者少,苦哉,吾宗丧矣!”禅师至暮年依然不忘振兴祖风,以宗风颓丧为忧。除此之外,还写下遗书数十封,并说:“无准忌在十八,吾以十五即行。”侍者听闻十分惊骇,以遗偈请师住世,师笑着说:“末后一句,无可商量。只要个人,直下承当。”遂命笔书,辞众上堂说:“世尊临入涅槃,告众云:汝等善观吾紫磨金色之身,瞻仰取足,无令后悔。今日即有,明日即无。拈云:世尊平生,用尽伎俩,临死之际,求生不得生,求死不得死。山僧则不然,要行便行,要去便去,八臂那咤拦不住。”


从此屏医去药,淳祐十年(1250)农历三月十四日夜分,蜕然而逝,世寿八十二,僧腊六十一。后三日进行荼毗,舍利五色粲然。师之弟子遵遗教,奉灵骨以农历五月十九日归葬金陵之玉山庵。学徒追悼不舍,将灵骨中分其半,建塔于径山菖蒲田之玉芝庵。


道冲禅师一生为人简淡沉默,操行孤高,纯诚无伪,表里如一。待人恕而律己严,应世圆而领众肃。正因其孤高,才有曹公鼓山之请和禅师之归隐金陵。正因其纯诚,才有法华之先诺而有信,径山之衔命而有恭。师领众说法,慨然以重振宗风自任,常忧道法之未得其传。正因如此,才能蒋山十四载而安贫乐道;才能天童、育王说法,学者归之如市;才能寂灭之前说法泰然如常。师尝叹世之“用翳睛法者少”,宗风不得以振。师之说法“简直明爽,不落窠臼。”其“勘验衲子,机锋一触,犹雷奔电掣,海立江翻,皆茫然莫知凑泊。誓不轻以词色假人,重误来学。”师禅风如此,其为“法门之栋梁,后学之标准”也就不足为怪了。


(本文节录自南京大学哲学系孙少飞《痴绝道冲禅师生平事略及禅思想研究》,为适应公众号阅读习惯,略作删节。)